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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我们的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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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文元确认高姝是一个不受控的女人, 并且也是在警告他不能把她和高家拉成垫背的, 看似温和实则麻辣,他越发欣赏她了。不过, 这个事情,他本就没有牵连众人的意思,于是,他主动给自己的母亲打了个电话。直到电话铃声结束, 白母也没有接电话, 白文元知道,她这是彻底恼了。

    他笑着摇头, 起身去病房门口, 他那傻堂弟正对着走廊尽头发呆, 高姝的背影隐隐约约消失在了电梯里。

    “看着迷啦?”白文元伸手晃一下他的眼睛。

    白文渊回过神,忙道,“没,就是累了。”

    “刚才高姝给我说,她想你别再去她哪儿了。你怎么想的?”白文元让白文渊进病房,把高姝没吃的苹果推给他吃。

    白文渊扎起苹果片儿往嘴巴里塞, “不去就不去呗。”

    “别明着去吧, 还是得上心看着。吴建国的人没抓完,都不能吊意轻心——”白文元看着白文渊毫无心机大吃大喝的样子, 摇头叹气, “回去休息吧, 你也累一天了。”

    “哥, 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

    “我妈知道我要和高姝解除婚约的事情了,她肯定特别生气,刚才没接我电话。”白文元想了一下,“她要是来问你怎么回事,你就说不知道好了。”

    “你放心。”白文渊点头,“不过,你真要和常相思在一起啊?我看她现在对你不怎么起劲的样子——”

    “怎么讲?”

    “以前吧,你带她一起来玩牌那一次,你去睡觉了,她在花园里逛,我就告诉她家里可能不太会赞同你们的事情。”白文渊吃完一块又一块,“当时她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还对我表示说,这是一场战役,双方已经摆开了阵势,她是不会未战就先认输的。你看看,很拿你们的事情当回事,根本就没想过分手,要不是后来啊——”

    “嗯!”白文元听了,有点心酸,本能地伸手去摸烟,叼了一根在嘴巴里,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时候她心气多旺盛啊!你看她现在,对你爱答不理的。”白文渊道,“就连我把高姝的事情给她说了,她也一点不好奇,你想想当年张晚?多么鲜明的对比——”

    白文元深吸一口烟,缓缓喷出来,“那你说,她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她就没把这事当成和自己有关的,看你一个人瞎折腾热闹。”白文渊认真道,“你考虑考虑,你这边拼了老命一样把高家给撇开了,到时候她轻飘飘来一句关我什么事,把你给晾起来,你怎么办?”

    白文渊这个话扎心了,白文元沉默着把一根烟抽完,狠狠按在烟灰缸里,道,“那也是我活该,怪不得别人。”

    “哥,你怎么就没想过把她拉进来?”白文渊好奇,“她都不知道你为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不行。”白文元又摸出一根烟,点燃,“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失望,和对他人的失望,我希望她只会体验到后者。至少,那样不会影响她后续的生活。而且,现在她整个人都处在比较懵的状态,得让她慢慢冷静一下,直到蔡炳坤这个人对她的影响完全消除掉——”

    常相思和父母一起做了一顿晚饭,大家爱吃的菜都还没变,逐渐也找回了以往相处的自在。晚饭后,一家人去散步,父母带她去看了新房子的小区,基本没什么周边环境,但好在距离学校和医院都很近。常相思很好奇父母为什么不住新房子,反而去租老筒子楼住,常母道,做生意方便,而且新房子还没装修,她爸爸想当她回家后弄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常相思立刻让父母用剩下的钱去找施工队伍,马上去改善居住环境,借口当然是她现在要在北部呆半年,不可能一直住医院的宿舍。常母一口答应了,马上转头就叮嘱常父第二天去找师傅开工。

    散完步后,常相思又问起常家祖坟的事情,她想找个好日子把姑姑的骨灰给入土了,但是不懂乡下的规矩。

    一提起常巧玲,常母就抹眼泪,常父半晌才道,会去找香火道士给看日子。

    常相思交待完事情后,回县医院,找了院长,汇报了蔡炳坤的事情,投入工作没几天后,父母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已经安排好了入葬的事情。

    常相思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拎着包走出医院,她少小离家读书,农村的丧葬风俗完全不懂,问了父母她该准备些什么,只说什么也不用她操心。可她想了许久,觉得这样不算尽心,还是去银行取了些钱,查询余额的时候发现多了许多钱,有点摸不着头脑,忙打了清单查询,那一笔多出来的钱是汇款,汇款留言是赔偿款。

    常相思呆了许久,翻出手机,按照留言上的电话打过去,电话那边道,“常小姐,我是蔡先生为你请的律师,关于你车祸的案子已经全部完成,赔偿款打到你户头了。你的车,已经大修完成,给你放在你平城公寓的楼下,钥匙放在你门上的信报箱内。”

    “费用——”

    “费用蔡炳坤先生已经提前支付过了。具体的全过程资料我这边有存档,如果你需要的话,请把地址留给我,我会复制一份给你。”律师的声音冷冰冰的公事公办,“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挂电话了。”

    常相思道,“蔡炳坤,他去世了——”

    律师在电话里半晌没说话,电流声过后,道,“律师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只要是委托人付钱办理的事情,我们都会一一做到。和他死不死,是没有关系的。”

    常相思在银行外站了许久,她僵着双腿,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来,她接了。

    “相思,你不在医院?”白文元的声音传过来,“我在北部县医院的后门,门卫的大爷说你出去了,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吗?”

    “在那儿呆着,我来找你。”

    常相思挂了电话往医院走,进入小巷子后边见白文元靠在后门的柱头上,单腿撑地,伤腿虚点减轻体重对它的压迫力。见了常相思,他就露出笑容来,直起身体,缓缓走动靠近她。

    常相思停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出院了?”

    白文元拍拍自己的腿,“基本上能自己走路了,没问题的。”他看她一身黑,脸色又白,神情颓败,道,“你怎么了?”

    常相思道,“没什么?你来北部做什么?”

    “找你呀!”白文元道,“和蒋昌俊电话联系了,他说你姑姑今天办仪式,所以我也过来为她上个香。”

    “谢谢。”

    “我说过啊,我会陪你的。”

    常相思偏头,不想听他的亲热话,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后车门请白文元上去。两人坐在后座,白文元伸手去抓常相思的手,感觉她指尖冰凉,忙塞在自己怀里,道,“怎么手这么凉啊!”

    常相思挣了几下没挣脱,也就算了。

    “生我气呢?这几天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白文元笑眯眯道,“钟老说和你商量调回去的事情,你拒绝了,又不说原因。”

    “这里挺好的。”常相思手慢慢暖起来,“我想多呆一段时间,人也静静。”

    “给姑姑找的什么地方?”

    常相思摇头,“我们家有个祖坟地,就放那边。有几个隔房的长辈说外嫁的不好进祖坟,被我爸妈给撅回去了,还给选了块最向阳的。”

    “好!”白文元揉捏着常相思的手指,“我去参加仪式的话,要送什么东西不呢?”

    “给个白包就好了。”

    “多少钱合适?”

    “单数,随意。”常相思想了一下,“不要太多了,不好还人情。”

    “听你的。”

    “这次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白文元对常相思道,“吴建设已经落案了,黑哥的行踪也差不多确认了,相关的涉案人员也归案了。所以我争取了两天的假期,来陪你——”

    “不用。”常相思道,“我这两天要帮家里忙,没办法陪你。”

    “正好啊,我也体验体验你的生活。”白文元拉起常相思暖气来的手,亲了亲,“这么久没见你,可想死我了。”

    他的舌头软软的,舔过她的手背,她忍不住就全身鸡皮疙瘩,用力将手抽了回来。

    “你怎么了?”白文元看她脸色煞白,伸手去摸了摸,连额头都是凉的,“生病了?”

    “没有。”常相思摇头,半晌道,“我就是,太难过了——”

    白文元轻轻拍着她的肩背,安抚她。

    出租车很快到大滩口,再往里就是小路,车进不去。付钱,两人下车,一湾曲水流过田野,满目青翠以及各色的花朵,空气中都充满了甜香。

    “相思,就从这里往内走吗?”白文元指着水边蜿蜒的小路,“多漂亮的春天呀——”

    常相思看着白文元指的方向,几日前,蔡炳坤还站在水边湿了衣衫,他捡起掉落在沙地上的身份证,不想被她发现而紧张。

    春风温软,她站在路口就动不了了,冲在前面的白文元冲她招手,“相思,快点呀,我找不到路的。”

    常相思一下就哭了出来,双手捂住脸,泪从指缝间滴落。

    白文元忙跑回来,双手环抱着她,也不说话,只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摩挲着。他知道,常相思要为姑姑伤心也该是在入土的仪式上,在此处,她流的泪,是为别人。

    “白文元,我很难过——”常相思想要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眼睛根本就失去了控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应该的,别憋着,伤心就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白文元知道,常相思以往只会为自己而哭,现在她在为了别的男人哭,嫉妒啃噬着他的心,可他不能有任何负面的表达,因为那只会将她推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