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V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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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欣喜的看着自己的手, 转动着手腕,真的可以动。做了三年的活死人,现在可以活动, 她开心极了。从床上下来, 她在床前赤着双足走动着,活生生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这是哪里?

    这地方很眼熟, 烟罗紫檀拔步床,梳妆台上的莲花金棱镜,精致的胭脂盒, 零散着的琼玉镯, 床头香炉里焚着她最爱的苏合香……

    这是长公主府!她自己的家里。可是……长公主府不是被封了吗?她怎的又回到了公主府?昭和仿佛做梦一般。

    这时, 一个身材修长的素衣男子低着头走了进来,到了她跟前跪下:“楚离见过公主!”

    “抬起头来。”

    一个清冷却动听的女子声音传到耳畔, 楚离抬起了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眼前的女子,她披着烟霞色绸缎寝衣,修眉如墨,眸灿星辉, 唇如樱果, 颜若娇花, 乌黑的青丝如云落下, 几至脚踝处, 美若谪仙。

    楚离的脸上浮起薄红,他被家人送来做面首,心中抵触怨恨,可此刻见到长公主如此美貌,心中忍不住动摇了。

    他是家中庶子,母亲不过是个贱妾,地位低微无法抗拒这样的安排,既然无法抵抗,他心道还是听天由命吧。他垂头道:“楚离知错,楚离今后必定为公主马首是瞻,楚离……这就伺候长公主就寝。”说了这话他连耳根子都红了。

    “你刚进我府里?”昭和蹙眉问道。

    “楚离昨日进来的。”

    “昨日是几号?”昭和惊诧问道。

    “三月十五。”虽然诧异公主为何不记得日期,楚离还是如实作答。

    “三月十五?”昭和蓦地转身到了窗前,推开两扇窗户,窗外樱树上堆着锦绣般的粉红,随风簌簌的落下。

    她记得楚离进府的那个春天,正是樱花盛放的时候,三月十五那一天。

    昭和难以置信,竟如同做梦一般回到了从前?她掐着手心,疼痛袭来,难道自己是重生了一回吗?

    楚离是世家子,不甘心做面首,开始来时是抗拒的,她第一次召他侍寝时让他在房外跪了一个时辰才允许进来。昭和渐渐记起了从前的事,这个时间应该是他跪完了一个小时过来侍寝了。

    “楚离伺候殿下更衣……”楚离正要站起来,听到耳边一声清斥:“谁让你起来的?!”

    楚离唬了一跳,立即又跪了下去。

    念及他从前对她也算忠心,昭和道:“既然进来了,便好好待着,你若不愿意待在公主府,本公主自然会给你一个好去处。”

    “我……”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昭和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楚离讪讪的退了出去,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昭和长久的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那棵锦绣如盖的樱花树发呆。楚离进府时是元和二十三年,那年她正好二十一岁,新寡。驸马都尉孙饶来不及洞房就奔赴边疆,上个月战死了。她只见过孙饶两次就成了寡妇。邵阳郡主怕她寂寞,奉上面首三人。其中之一就是楚离。

    邵阳郡主还对她说,这三个面首中,只有楚离她没试过,其他两个她试过俱是非常行的,强烈建议她用一用。

    昭和哪里想用她用过的?便将另外两个面首留在了后园,独召了楚离。后来,她重新招驸马,那个人……她牙关紧咬,那个人就是蔺辰,倘若重来,她但愿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纠缠。

    从前她活的不明白,在京城赢得一个面首三千的“美名”,今次重来,她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万千面首,不及一人真情。

    她当了三年的活死人,虽然不能睁眼,却听得见感觉得到,三年之间发生的一切,她一清二楚。

    她耳畔仿佛又想起他的话语:“我陪你吧……无论天涯海角,碧落黄泉……”

    聂缙……

    她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既然楚离已经进府,那人大约也快到了。

    四月春深,富丽堂皇的长公主府里万紫千红,繁花似锦。

    昭和身着一袭烟霞色曳地流纱裙,两臂间松松挽着一条碧色绣金纱绫带,快步向后|庭走去。发髻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脚步轻轻的晃动,手腕上羊脂对镯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后|庭是下人们休憩的地方,谁也没有想到长公主殿下会到这样的地方来。

    角落里,掌事正在炉子里烧炭火,身后跪着几个少年,其中一个身形清瘦,却脊背挺直,脏乱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双手被铁链反锁,乱发下的眼眸中冷厉的光芒。

    炉子里的烙铁烧的发红冒着青烟,掌事拿出了烙铁在少年的眼前晃了晃,呵斥道:“忍着点痛,最好别动,否则烧坏你的眼睛,谁都管不了!”

    少年被两个家丁使劲的摁着,愤怒的看着那烙铁,动弹不得。

    掌事正要伸出烙铁,却听到一声清呵:“住手!”

    掌事一愣,抬头看到长公主居然过来了,唬的手一抖,烙铁差点戳到少年的身上。

    “赵掌事,住手!”

    赵掌事放下了烙铁,过来跟昭和见了礼:“殿下,有何吩咐?”

    “这个人不要烙!”她指着那个清瘦少年。

    赵掌事为难道:“这些都是罪臣之后,既然贬斥为奴,照例是要在额角上烙上一个‘奴’字的,否则,于法不合。”大燕皇朝的律法规定,但凡罪奴,便要烙上奴印,贵人得了奴隶往往第一件事便是烙印子。

    昭和挥了挥手,道:“其他的本宫不管,只那个人给我留下!”少年抬起头,眼底掠过一丝异色,乱发之下,眼眸深黑如同古潭。

    赵掌事劝道:“殿下,当初聂家本该满门抄斩,你求着皇上留这个小子给你做奴才,如今正是要烙上奴印才能老老实实的,您这连印子都不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不好说呀。”

    昭和冷冷看了他一眼:“到底本宫是你主子,还是皇帝是你主子?你操心什么?我皇弟要是怪了我,一切有我担着呢!”

    赵掌事看她要动怒,急忙低头应了一声:“那是,那是,小的冒犯了。”

    他立即着人将那小子给放了,其他的人依旧要照样烙上火印。

    少年抬头蹙眉,冷漠而防备,并未因她的阻拦有一丝感激。

    “殿下,那这小子怎么处置?”赵掌事小心翼翼的问。

    “做个马奴吧。”

    昭和眼底带着欣喜,看了看少年,嘴里却嫌弃的说:“他脏兮兮臭烘烘的,让他洗了干净再来见本宫!”

    少年眉头蹙得更紧。

    赵管家没看出这少年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值得长公主这般看重,对他说,“少年,你走运啦!”

    他叫人去取了马奴的衣服,将他收拾的干干净净,这才领着他往长公主那边去了。

    沁人心脾的兰香让他闭着眼也知道了究竟是谁入了他的房间,坐在了他的床畔。

    聂缙正在犹豫要不要醒来,便感觉柔软的指尖抚上了他的脸颊,他不敢动了。

    昭和看他睡得很安详,便知道伤势应该没有大碍。

    借着这个机会,她倒是可以好好看看他,手指划过他的脸庞,双眉如同墨染的梅枝,竟是如此的凌厉,脸庞比她初见时到稍微丰润了一点。

    他眼底垂下的睫毛浓黑弯曲,唯这点秀气的像个姑娘家。

    随着她手指滑过,她看到少年白皙的脸庞渐渐浮起红色,便知道他是在装睡了。

    昭和的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伸手去掀他的被子。

    “殿下……”那人立即睁开眼抓住了自己的被头,却不小心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昭和感受到那双手的力道,讥讽的说:“你慌什么?本宫不过是想看看你的伤势,你把本宫看做什么人了?”

    聂缙仿佛被烫到一般放开了她的手,坐了起来靠着墙,竭力劝阻,“属下的伤口不敢污了殿下的眼。”

    昭和哼了一声:“你既然帮了本宫这个大忙,看一看又何妨?”说着,手倏然的就掀开了被子,看到他下面穿着一条鼻犊短裤,左腿的大腿上厚厚包裹着白纱布,隐隐浸着血渍。

    聂缙因这短裤脸涨的通红,在一个年轻女子面前赤身露体,还是他从未做过的事。

    昭和没有理会他的窘迫,掀开短裤看纱布包裹的伤口,这一箭怕是不轻。他那晚回来时,昭和料到他可能会受伤,早已令府中大夫等着,立即给他拔了箭头包裹了伤口。他的任务最是艰险,唯有他引开羽林卫,她在宫中的暗桩才有机会趁着大火利用水车偷偷将玉春苑的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来。他这一次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