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古里古怪科学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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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若卿被苍连彦带走的时候，某处会议室，闻秋涯正陷入一场关于她的实验会议中。
“我不是在获得你们的允许，这个计划我拥有独立执行权。”嘈杂的争论声中，闻秋涯终于站了起来，“无论如何，我不会同意对她进行试验的。”
“这个计划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一位女子在他说完话后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无权擅自终止计划！”
“我为什么没有权利？”闻秋涯看向她，毫无感情起伏地说道，“她是我的妻子。”
“那只是因为她是你的监测对象！你们只是因为计划而结婚的！”女子怒道，“她是你的妻子？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的母亲！”
“够了。”在两人争吵中，又站起来一名男子，他打断了女子的话，“我本就不同意这个计划，你将秋涯几乎一半的人生搭进这个计划时，有没有问过我作为父亲的意见？”
这两名男女，正是闻秋涯的父母。
“正是因为我将他一半人生都搭进了这个计划，所以我才不允许他随便终止这个计划！”闻母怒气冲冲，“我培养了他这么多年，现在他要耍小孩子脾气停止计划，我决不允许！”
“已经够了！”闻父忍不住低声喝道，“秋涯说他不愿意！你难道还想把秋涯培养成像那个疯子一样吗！”
“他是我弟弟！”闻母争辩道，“他只是对科学太过执着了而已！”
“科学也该建立在人性之上！”
“倘若没有那些非人性的实验，科学进步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如此快！”
“……”闻父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闻母，良久，他低声说道，“我没想到，你现在竟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我们为了科学而放弃底线，那和那些杀人者何异？”
闻秋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父母的争执，只淡淡地眨了眨眼，脱下身上的实验服，扔在地上，便径直离开了那里。
他不想再为这些无聊的事继续争论下去，他答应了她，会早点回去的。
然而闻秋涯没想到的是，当他站在楼下时，毫无灯光的窗口无声地告知着他，苏若卿出事了。
……
苏若卿醒来时，她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地束缚在一把实验椅上了，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正是身着白色实验服的苍连彦。
“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美丽的小姐。”苍连彦装作绅士地朝她鞠了个躬，“直接进入正题似乎会显得没什么情趣，不妨我们先聊一聊？”
“……”苏若卿沉默着打量完了整个实验室，这才开口说道，“你是和闻秋涯共同参与计划的人？”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苍连彦耸了耸肩，靠在背后的实验台上冲她摊了摊手，“不过很遗憾，我和他并不是一伙的，不然抓走你也不需要瞒着他了。”
苏若卿神色一松，心底涌起莫名的庆幸和欣喜，幸好……闻秋涯不是这样的人。
“你看起来很高兴啊？亲爱的。”苍连彦一直观察着她的脸色，突然将右手握成拳，伸到苏若卿面前再展开五指，像魔术一样，一个小小的冰锥坠饰落在苏若卿面前。
苏若卿皱眉：“这是之前你的车上的……”
“你知道这个冰锥象征着什么吗？”苍连彦笑道，“冰锥疗法。”
“冰锥疗法……！”苏若卿重复道，突然止住了声音，她在记忆中寻到了关于这四个字的资料，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沿着她的脊背攀爬而上，“……额叶切除手术？！”
“正是如此，亲爱的。”苍连彦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天真又残忍的笑意，“这种极具争议的技术发明于20世纪30年代，沃尔特·弗里曼在改进这项手术时曾使用过冰锥——当然，不是这个，是那种毫无美感的，用来敲碎冰块的冰锥，我只是在用一个同义词进行比方而已，很高兴你的联想能力没让我失望。”
“这个比方真是烂透了。”苏若卿绷紧身体，冷冷地说道。
“你这话说的真无情，但是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性格——因为很珍贵。”苍连彦装作伤心的样子摇了摇头，又再次笑起来，他饶有趣味地抛了抛手上的冰锥，隔空朝着苏若卿比划了一下，“你知道这种实验具体要怎么做吗？很简单，将那东西从你的眼窝地步捅进去，直到到达你的大脑，然后搅动它，切除你脑子里使你拥有这种性格的那一部分，然后，亲爱的，你就会变成乖巧听话的洋娃娃。”
“你现在是想要模仿旧世纪的愚蠢手术？”苏若卿冷静下来，用话激他，“可笑之极，你是代表了科技的倒退吗？”
“我都说了不要着急。”苍连彦挑了挑眉，将手中的冰锥随手一扔，“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嘛。”
“额叶切除术在当初由于不够人道引起了极大争议，但在这项技术之上，通过改进人们获得了治疗癫痫的方法。”苍连彦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没有那样的实验，科学又如何能发展到这一步呢？”
“在那群愚蠢的家伙为了这是否人道争吵的时候，我已经能做不知道多少次实验了。”苍连彦双臂抱胸，轻蔑地哼笑一声，“但我却被他们认为是疯子，是危险的存在，被排除乃至被□□起来。”
“我怎么可能真的被他们锁起来？只是我那时获得了你的资料，一个和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同的存在。”苍连彦笑道，“在你小的时候，他们偶然监测到你拥有一种和普通人类完全不同的脑电波，因此将你严密监视起来，这种脑电波一直若有若无，终于在最近开始逐渐明显化，可这群蠢货，却为了要不要对你进行实验争执了这么久。”
“我早就忍不住想要代替他们动手了。”苍连彦伸出手去隔空抚摸苏若卿的脸颊，“可你的小丈夫，我的好外甥，实在是太过警觉了，如果不是最近那帮家伙开始逐渐下定决心，他不得不回去制止他们，我或许还无法得到你。”
“很好，话说完了，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他扬了扬嘴角，取出一支针剂来，“别担心，这只是一支破坏神经细胞的毒素药剂而已，我想你应该能够承受的住，毕竟在这之前我检查过你的身体，你的精神强度简直高的吓人呢。”
“……”苏若卿死死咬住牙，她终于知道一连七位执行者都失败的原因了，由于这个世界的科技超速发展，执行者与NPC不同的脑电波被科学家们监测到，在还未决定是否进行试验时，执行者们被苍连彦这个激进派捕捉到，并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
七位执行者都装有系统，本来是出于保护执行者，系统会在执行者受到重创时会进行最低限度的修复，但在被苍连彦发现后，他尝试了破坏无法修复的神经细胞，系统虽然能修复执行者，却无法修复执行者所投影的身体，因此才会造成执行者意识受损，被强制弹出游戏的结果。
而执行者由于意识受损过度，为了保护她们的精神正常，系统把她们在游戏中的记忆也一并抹去了。
但是苏若卿不行，她没有系统，一旦被苍连彦破坏神经细胞，她的意识将遭受重创，在游戏中脑死亡！
苍连彦兴致勃勃地将针头靠近自己的试验品，却听见一直安静的女子轻声问道：“你研究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怎么，想和我探讨哲学拖延时间吗？”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她笑道，“当然是为了探求世界的真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
“世界的真相？”女子轻轻地笑了一声，“倘若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虚假呢？”
苍连彦一愣：“什么？”
“我一直觉得，我所经历过的每一个世界对我而言，都是真实存在的。”苏若卿缓声说道，“就算肉体可以人为制造出来，但思想与情感，却无法人为控制，我觉得那不是虚假的。”
“因此，你的一切所作所为，我才会觉得无法原谅。”她的声音冰冷下来，像是锋利的冰锥一样，目光也如刀剑一般直视向他。
“你是说……”虽然她这一段话听起来没头没尾，但苍连彦却意外地听懂了，他皱着眉思考了一会，突然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错，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世界的真相。”苏若卿等到他笑完，才继续开口说道，不知何时，她已经挣脱了所有用来捆绑她的束缚，“现在，你的路走到头了。”
她抬起手来，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了一闪，化作一道流光，包裹住她的左手，下一秒，光芒散去，一把银白色的，像是手持式红外测温仪的仪器出现在她手中。
……
“好吧，就算你执意要去，至少也要带上这个防身吧！”实在拗不过苏若卿的固执，钱少商将一枚小小的戒指交给她。
“这是什么？”
“这是现在除了执行者和系统之外唯一能投影进游戏的物品。”钱少商说道，“‘支配者’，你可以使用它消除一定的游戏数据，如果遇上危险，它能救你一命。”
“它有两种模式，一种是抹消短期数据模式，也就是使游戏中的人物失忆，另外一种模式……”钱少商神情严肃地叮嘱道，“永久抹消数据模式，它能彻底使人物消失在游戏中，即使重置游戏也无法恢复数据，一定要谨慎使用。”
……
“我从来没想到过会用到这个东西。”苏若卿看着他说道，“但是你确实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威胁，无论是从我的职责，还是从我个人的情感来说，我都必须清除你。”
“也就是说，使用这个玩意，你就能彻彻底底地杀死我？”苍连彦笑道，“你真的能下手杀了我吗？你不是说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是真实的吗？”
回答他的是一道无声的白光。
白色的光芒悄无声息却迅如闪电，几乎是瞬间就击中了苍连彦，原本活生生站在苏若卿面前的白衣男人在接触到白光时如萤火一般破碎消散。
“你说的对，对我而言，现实和游戏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苏若卿垂下手，看着逐渐消散的苍连彦轻声说道，“但是，在决定消除你的那一刻，我也是有所觉悟的。”
银白色的支配者再次化作一道白光变回了她手上的婚戒，诺大的实验室此刻只剩下一个人，死一样的静谧笼罩了这里。
但很快这种静谧就被打破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轰鸣声传来，苏若卿刚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边的墙壁就轰然坍塌，茫茫烟尘中，一个高瘦的男子身影显现出来。
苏若卿看向他，他也看向苏若卿。
在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刻，他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惊喜，下个瞬间，她就被猛冲过来的男子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苏若卿有些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轻声叫出了他的名字，“秋涯。”
“你总是在叹气。”他将脸埋在她肩上，声音低哑，艰难地说道，“我一直一直都不喜欢你叹气。”
“可是，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再也没机会听见你叹气了。”他紧紧地抱住苏若卿，她能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像是抓住稻草的溺水者一样，“我不明白……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
“……真是的。”苏若卿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让他放松下来，又笑着叹了口气，说道：
“明明是你之前说对我有好感的，现在又不承认了吗？”
“我没有！”闻秋涯急忙高声说道，又怏怏地低下声音，“只是……我欺骗了你，也不曾尽过丈夫的职责，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对你表达好感吗？”
不一样。
不一样的，他和那个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在这一刻，苏若卿的心终于松下来，她笑着捧住闻秋涯的脸颊，极近距离地看着他说道：
“确实，你骗了我，经常把我扔在一边冷处理，每次我想和你交流时又总是逃开，还差点想把我当成实验对象……”
她看着闻秋涯眼中的光越来越暗，戏谑地眨眨眼，话锋一转：
“但是，看在你一直保护我，还来救我的份上，就将功补过吧。”
闻秋涯的心随着她的话起落了好几个来回，突然听到最后的结论，竟然一下呆住了，苏若卿看得好笑，轻轻用额头抵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着开口：
“骗子先生，还不准备把我骗回家吗？”
【古里古怪科学家完】
就在苏若卿被苍连彦带走的时候，某处会议室，闻秋涯正陷入一场关于她的实验会议中。
“我不是在获得你们的允许，这个计划我拥有独立执行权。”嘈杂的争论声中，闻秋涯终于站了起来，“无论如何，我不会同意对她进行试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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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够了！”闻父忍不住低声喝道，“秋涯说他不愿意！你难道还想把秋涯培养成像那个疯子一样吗！”
“他是我弟弟！”闻母争辩道，“他只是对科学太过执着了而已！”
“科学也该建立在人性之上！”
“倘若没有那些非人性的实验，科学进步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如此快！”
“……”闻父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闻母，良久，他低声说道，“我没想到，你现在竟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我们为了科学而放弃底线，那和那些杀人者何异？”
闻秋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父母的争执，只淡淡地眨了眨眼，脱下身上的实验服，扔在地上，便径直离开了那里。
他不想再为这些无聊的事继续争论下去，他答应了她，会早点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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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若卿醒来时，她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地束缚在一把实验椅上了，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正是身着白色实验服的苍连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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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很高兴啊？亲爱的。”苍连彦一直观察着她的脸色，突然将右手握成拳，伸到苏若卿面前再展开五指，像魔术一样，一个小小的冰锥坠饰落在苏若卿面前。
苏若卿皱眉：“这是之前你的车上的……”
“你知道这个冰锥象征着什么吗？”苍连彦笑道，“冰锥疗法。”
“冰锥疗法……！”苏若卿重复道，突然止住了声音，她在记忆中寻到了关于这四个字的资料，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沿着她的脊背攀爬而上，“……额叶切除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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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位执行者都装有系统，本来是出于保护执行者，系统会在执行者受到重创时会进行最低限度的修复，但在被苍连彦发现后，他尝试了破坏无法修复的神经细胞，系统虽然能修复执行者，却无法修复执行者所投影的身体，因此才会造成执行者意识受损，被强制弹出游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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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苏若卿不行，她没有系统，一旦被苍连彦破坏神经细胞，她的意识将遭受重创，在游戏中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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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真相？”女子轻轻地笑了一声，“倘若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虚假呢？”
苍连彦一愣：“什么？”
“我一直觉得，我所经历过的每一个世界对我而言，都是真实存在的。”苏若卿缓声说道，“就算肉体可以人为制造出来，但思想与情感，却无法人为控制，我觉得那不是虚假的。”
“因此，你的一切所作所为，我才会觉得无法原谅。”她的声音冰冷下来，像是锋利的冰锥一样，目光也如刀剑一般直视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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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在叹气。”他将脸埋在她肩上，声音低哑，艰难地说道，“我一直一直都不喜欢你叹气。”
“可是，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再也没机会听见你叹气了。”他紧紧地抱住苏若卿，她能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像是抓住稻草的溺水者一样，“我不明白……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
“……真是的。”苏若卿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让他放松下来，又笑着叹了口气，说道：
“明明是你之前说对我有好感的，现在又不承认了吗？”
“我没有！”闻秋涯急忙高声说道，又怏怏地低下声音，“只是……我欺骗了你，也不曾尽过丈夫的职责，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对你表达好感吗？”
不一样。
不一样的，他和那个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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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你骗了我，经常把我扔在一边冷处理，每次我想和你交流时又总是逃开，还差点想把我当成实验对象……”
她看着闻秋涯眼中的光越来越暗，戏谑地眨眨眼，话锋一转：
“但是，看在你一直保护我，还来救我的份上，就将功补过吧。”
闻秋涯的心随着她的话起落了好几个来回，突然听到最后的结论，竟然一下呆住了，苏若卿看得好笑，轻轻用额头抵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着开口：
“骗子先生，还不准备把我骗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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