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捡到七只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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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山河,订阅正版一半以上的宝贝儿才能打开新世界大门么么哒  遥望颤颤巍巍,死要面子:“那绝逼能——”话没说完看着面前九转回环的台阶,默默的将话吞进了肚子,心里汪的一声哭出来。

    老子的形象,自从入了这西藏就全没了……

    最终遥望留在山下等待,剧组的其他人爬上古寺。

    长街并没有多长,二十分钟走个头尾,街后分布着民居,再走一段路便可看见满是现代气息的建筑,这时节人还不算多,来的也都是旅游参观的,偶尔几个小摊贩前蹲着一圈游客,便能热闹好一阵子。他花了一个小时逛完了全部,又花了两个小时蹲在进入山门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遥望心中苦逼,自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

    这天温度已是很冷,那人外面就套了个黑夹克,袖口挽到胳膊,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肤色是健康的古铜,健壮的很,尤其站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只迅捷威猛的黑豹,面容匪里匪气的,嘴里叼着根细草杆,托着下巴望着对面的人,不自觉嘴里嚼了嚼。

    “呸!”苦涩的滋味儿在舌苔上蔓延开,靳南锋吐出嘴里的草屑,脚踩在底下碾了碾。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邪气一闪而过,再看去这就像个长的挺凶猛笑容挺灿烂的东北汉子。

    遥望好好的做自己的蘑菇,身前阳光忽然被挡住,小山一样的阴影铺天盖地的将他笼罩住,他抬头,日光刺眼,只看见男人的板寸头闪亮闪亮的,眉目跟刀锋一样凶悍。

    遥望以为自己挡道了,默默的给这人挪了一块地。

    那人却没走,张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上山吗?要导游不?三张大洋,我包你古寺全程游览解说,诚信交易,童叟无欺!”说着,他还形象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遥望面无表情:“不用,谢谢。”

    男人,也就是靳南锋道:“真不用?走累了我还能背抱扛,哪家有我这儿这么划算?!”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道:“美女半价,我收你一半。”

    “美女?”遥望声音带着丝危险,他噌的一下站起身,然后发现……

    他蹲着看男人要仰起头,站着看男人也要仰起头。

    一米六的小矮个遥望:“……”

    他果断抬起一只脚,朝着男人的腿狠狠踹过去,骂道:“格老子的眼睛瞎了看清楚!老子是男人!”你他妈的才美女!你全家都美女!

    脚踢过去,男人竟然没躲,硬生生的受了这一痛击,脸上惊讶,将面前的人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好几遍,目光灼灼。

    个子连他肩膀都没到,小小的一只,腰肢看上去又细又软,两腿笔直修长,妆容精致利落,表情冷艳,透露着一股极为中性的诱惑与美,除了那脖子上的喉结,任谁看都是雌雄莫辨。

    靳南锋眸中光芒飞快掠过,恍然大悟道:“我说声音怎么那么粗呢!”原以为是只兔子,没想到却是朵刺人的玫瑰。

    遥望直翻白眼:“滚。”

    靳南锋一点没在意对方的暴脾气,依旧笑呵呵的,倒是真诚的道了歉。他见遥望重新装蘑菇不理他,也在旁边蹲下,话说个没停,也不嫌口干舌燥。

    遥望望着摊子,靳南锋道:“你想要转经筒?”

    遥望不说话,男人继续道:“这里卖的都不值钱,坑人的,你看摊上,都是用木头做的,里面装着的六字真言还不定是不是张白纸。”他扒了扒寸短长的碎发,轮廓犀利分明。

    时间已经转到下午三点,明媚的日光向西偏移,那太阳刚好触碰到了喀什古寺的尖顶,犹如耀眼的银环王冠点缀其中。

    靳南锋的目光从一个个路过的行人身上飞快的掠过去,嘴里却一刻不停的跟身旁人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不经意望了一眼自己腰间的手机,忽的身旁人一站。

    靳南锋没动,遥望向前走了几台阶,转头满脸嫌弃道:“走啊!上山!”

    男人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快步跟上去,挡住了从山顶吹向小矮个的寒风。

    遥望看着他跟看傻子似的,不容拒绝道:“一半价钱,没商量。”这人真是聒噪!

    靳南锋道:“一半就一半,上面我熟悉,你想转几遍我陪你转几遍。”

    连爬带拖爬了大半台阶,遥望就喘的像只死狗,靳南锋看不下去,一把将这瘫软的一只提起来抗到肩上,脚下健步如飞。

    遥望惊吓的攥住他衣服,拔高了声音:“你他妈的干什么?!放我下去!”卧槽你知不知道这样倒看着山下我会恐高!!

    靳南锋感受到掌下细腻柔软的触感,紧身裤将青年浑圆挺翘的臀部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他喉结一动,挪开视线,心想这腰细的跟女人一样,嘴里却正经道:“这样快。”

    风中凌乱的遥望:快!你!马!勒!戈!壁!的!

    这边鸡飞狗跳,那厢夏商已经结束了寺中的拍摄,他们一群人正要告别,从偏门慌乱的跑过来一名僧人,不知小声说了什么,顿时大堂内的僧人呼啦啦全部都清了个干净,像火烧到眉毛似的。

    这般情况,他们也不便多待,当即下山。而恰巧被扛着刚刚爬上山顶看见寺门的遥望,只感觉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他僵硬的绷着脸,却见男人反常的一句话也没说,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寺门的方向,脸上表情不知为何多了丝高深莫测。

    “兄弟……”遥望才喊了两个字,男人转头望他,一双眼睛浑然没了之前的爽朗与灿烂,只余满满的平静与沉重。

    靳南锋握紧了手机,他耳中有一个透明的类似耳塞的东西,不注意看压根无法察觉。

    遥望被他眼神望的发毛,皱了皱眉头往寺里走,刚想跟男人说几句话,回头一看,背后空空荡荡,早没了踪影。

    他傻愣了许久,一拍脑袋“卧槽”一声,不敢置信的怒火升起:“老子这是被骗了?!说好的一百五!他就把老子扔这儿?!”

    遥望转念一想,哎不对啊,脑中灵光一闪:“卧槽老子压根没给他钱!”

    遥望“啧”了一声,这年头,傻成这样活到现在不容易啊。

    一顿饭吃的夏商坐如针毡,他食欲不强,吃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秦淮安夹什么给他他都塞进嘴里,这回倒是没反胃,只是比做鬼魂时飘荡了这么多年还心累。

    酒足饭饱后,夏商借口去了一趟厕所,身后男人看着他急忙忙的身影,握紧的拳头又松开,到底是他控制不住,将青年吓到了……

    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夏商用冷水冲了把脸,才觉得脸上的温度退却了些,只是镜子里的青年依旧是眼梢含情波回婉转的样子,他狠狠揉了揉脸,这么一看,却是更加……难以言喻。

    夏商拍了拍自己惊吓的小心脏,不住的碎碎念:他为什么要打我屁股?我妈都没打过我屁股!

    哦,我没妈……呸!这不是重点,他这是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知道我想睡他?还是看上我的身体了?

    夏商的脑细胞死了大半,得出一个结论,男人心思犹如海底针,太可怕,更可怕的是他还想把这个男人拐上床。

    他想着想着,不自觉轻笑一声,那笑容竟有丝甜蜜,昏黄的灯光打在他柔和的侧脸,张扬肆意的棱角仿佛被磨平,脱离了原身浓墨重彩般的艳丽,慢慢绽放出了属于自己的光华,更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从前没什么执念,只想护着原身到无人能欺负他的地步就好,原身死后,他又想着,给他报完仇就好。

    可在他漫长的生命里出了一个变数,自他在寒凉的江水中握紧那男人的手起,他便只剩下两个执念。

    夏商等面色恢复正常,才推开门走了出去,这段路不长,他还是能找到出口的,只是老天注定不让他安宁,赶着送人上门。

    寂静的走廊内只余两人脚步声,一步一步如同敲击在心上的鼓点,有人迎面而来,夏商停下脚步。

    他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逐渐褪尽,直到筑成冰冷的城墙,双眸镀上一层朦胧的寒光,最后一步声响落下,夏商抬起眼眸,嘴角上扬竟勾起一个柔和至极的笑容,眼角媚色迅速如潮水漫延。

    男人望着他的笑容,一向沉稳的内心泛起涟漪,低低喊出两个字:“……夏商?”

    夏商没有回答,他就站在那里,如梦似幻,安静的像是遥不可及的云雾假象。

    瞿书城料想他不会回自己,倒是不觉得失望,他反射性的抬手想要捏捏眉心,意识到这点又觉得可笑,只能心平气和道:“夏商,我们谈谈。”

    夏商见他眸中倦色难掩,笑容越发温和,轻道一声:“好。”

    瞿书城,你赶着来送死,我成全你。

    二人寻到一处监控死角,身前便是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熙攘人烟和正值傍晚的漫天红霞。

    他们相识八年,不说原身对他的爱意,也该如兄弟般亲密无间,现如今面对面却无话可说。

    夏商的笑容褪了些许,淡淡道:“给你五分钟,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瞿书城皱皱眉,从前的夏商对他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态度,他沉声道:“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你不应该出来。”

    夏商似笑非笑:“不出来我怎么拍戏?谁给我钱?”他托着下巴,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瞿先生是怕我连累您?您都订婚了,放一千个一万个心,我夏商即使是身败名裂,也绝对不会跟您扯上任何关系!”

    瞿书城看着他讽刺的笑容,无奈:“你明知道我不是这种意思。”

    夏商歪歪头:“我傻,我还真不懂您这种话里藏话的人。”

    “夏商,”瞿书城顿了顿,说:“出国吧。”

    夏商说:“你让我出国?”他加重语气狠狠重复了一遍:“你让我跟个丧家之犬一样背负满身骂名放弃这八年的人生出国?!”

    瞿书城说:“丑闻还没过去,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夏商知道他说的是同性恋的丑闻,他缓缓吐出几口浊气,道:“瞿书城,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当初你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早已有了跟那女人订婚的打算?”

    瞿书城沉默半响,说:“是。”

    夏商硬生生的将眼眶里的热泪逼回去,问:“我傻是不是?你一边哄着我看我因为你的一句甜言蜜语就开心的无法自拔,一边又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他不等男人说话,又道:“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回应我的感情?你明知道我爱了你八年,你却将我逼上绝路……”

    瞿书城是喜欢原身的,这点不可否认,他不过是做了个选择,在前途和原身之间,选择了他的前途。

    而后将原身推进地狱。

    瞿书城看见他那苍白的脸色,心中隐隐有种钝痛发酵而开,他转眼去望窗外,夕阳如活,他张开口,声音竟有些沙哑:“夏商,爱情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我为了今天的地位付出了多少,你是明白的,我不可能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止步于此,也不可能放弃自己如今的成就,我跟你没有未来。”

    “所以你就牺牲了我……”夏商浑身都在颤抖,他痛到极致反而笑了起来,扯开嘴角,一言一句,字字刻骨:“瞿书城,你有心吗?”

    他的眼中翻滚出灼烫的热泪,他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声音嘶哑:“我遇见你那年,就觉得你是我的宿命,没想到一语成谶。我为了你放弃想去的大学,陪你进了这肮脏的娱乐圈,你笑我陪你一起笑,你苦我陪你一起苦,瞿书城,我可曾奢求过什么?”

    他靠在墙上支撑住发抖的身体,半张绝望的脸隐入黑暗,声声泣血:“没有!我没有跟你提过任何要求!我没有逼着你跟我在一起!我甚至厌恶我自己!我为什么是个同性恋?!我为什么见不得光?!我生怕自己惹了你不高兴,所以八年来小心翼翼讨好你,服从你,我把自己低入了尘埃,从来没有奢求过哪一天你能拉着我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然后告诉所有人这就是我的爱人!!”

    瞿书城猛的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他的身子晃了晃,心中不知为何猛然剧痛万分,一种密密麻麻的痛楚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茫然间触及到青年落泪的双眸,想抬手替他抹干那泪珠,却无论如何也伸不出去。

    “不……”他低声呢喃:“不是这样……”

    夏商偏头,双唇无一点血色,他好似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疲惫不堪,滚烫的泪水却还是不断的从眼眶涌出,他狠狠抹了把自己的眼睛,说:“一直以来,你同别人在一起,我就滚的远远的,你让我滚回来,我就滚到你身边。”

    “八年啊……”他泣不成声,几乎站不稳身子,哭道:“整整八年啊……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跌跌撞撞的朝外走,精神恍惚,瞿书城心中一悸,面露惊慌,抓住他的胳膊。

    夏商猛的甩开,“啪”的一声,狠狠打在了他的掌背上,他回过头,泪水好似滴到瞿书城的心上,剜的他生疼。

    夏商说:“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求你还不行……”他忍不住哭喊:“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我是个同性恋!所以我活该被你抛弃!被人唾骂!永永远远!都见不得光!!”

    不!不是这样的!瞿书城心中喊道,不是你的错!你没有罪!他嘴唇张了张,喉咙好像被一股涩然的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眼眶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