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勇者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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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能让你在意的人,真想见识一下。”

    已经完全变成家里多事的妹妹了,对于优秀哥哥感兴趣的人有点好奇,隐约又带着点被外人抢走了家人的微妙心酸感——这种心态实在太离奇,在她意识到自己无意中产生了这样想法之后立即嫌弃地闭上了嘴。

    赤司嘴上说着没有压力,但面对的毕竟是全国最优大学的入试,想必他为之付出了许多努力。体力上透支,精神上更是因为其他的干扰而疲惫。

    他屈起的指节抵上眉心中央,向下用力按了按:“想不在意也不行,对方是个身份很重要的人。”

    这种表情让人不免觉得似乎在棋盘上都没有过能让他这么烦恼的人,只能说那个女孩的身份实在让人不能掉以轻心。

    到底是谁呢……

    确实,有点想知道。

    眼睛转了一圈,直纪突发奇想问:“该不会是未来的结婚对象吧?”

    赤司太阳穴猛跳一下,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这样的反应已经足够给出明确的答案了。

    直纪觉得讶异的同时顿时又为他感到有点忧伤。她忘了之前赤司要威胁自己打小报告的「恩怨」,同情地看着他,“我是没立场对你的事指手画脚,只是如果这么困扰的话,大概那个人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目前为止在她看来赤司的取向根本很不明朗,她也根本不相信冠冕堂皇的「喜欢优雅的女性」那一套,但最起码从他的样子看来,这位婚约者小姐也是十分不符合他的预期的。

    本着大家都是朋友,只是提个建议又不用负责的心情,她挑眉小声说:“趁现在还来得及拒绝,不如干脆和对方摊牌如何?”

    看得出来赤司有一瞬间的动心,但作为一位在一切可能性中永远以全局观为上的领导型玩家,他考虑的事情的太多,不知道又是出于什么担忧,他还是迟疑了。

    “我和她并没有定过婚约,但是能看出来两家一直都有这样的意图,对方是十分重要不能得罪的人脉,所以不特别小心对待不行。”

    能用上「特别小心」这样的措辞,不难看出来他正处于什么样谨慎的状态中,“现在不是马上要决定什么事,只是如果继续拖延下去恐怕会让对方有错误的期待,而且……”

    在话说到一半停下来权衡之后的发言,他蹙着眉,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紧绷不自然的气场,好像打算做什么了不得的宣言似的。

    直纪心里有点打鼓,吞了一大口热饮料给自己壮胆。

    赤司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字一顿认真道:“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对方那种性格的人。”

    能让他应付不了的人,必然是神一般的高段位选手。

    不光在场上让人全力以赴去对付,还能将自身的影响力持续到场外,直纪再次燃起了对那个女孩的一丝好奇心。

    “越是这么说,就越想和她见一面了啊……”她人性的弱点被戳中,已经完全沦陷在八卦的漩涡中出不来了。

    这位少女忘记了所谓兄妹的情谊,对赤司蕴含复杂感情的注视视若无睹,“什么时候见面,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这样的态度显然让人不太满意,赤司浅浅一笑,然后反问:“去搅局吗?”

    “就算可能事后要吃不了兜着走,但如果你想让我这么做的话,我为你做什么都行。”对嘲讽视若无睹,她已经习惯了似的一脸正经,身板挺得笔直,“我不是还欠你人情吗,说到就做到,我不是那种会食言的人。”

    豪爽地撂下了承诺,她自我牺牲一般的壮举让赤司无言以对。

    无语归无语,他还是保持了一贯的基本礼貌:“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想办法,不劳你费心了。”

    嘴上说着领情,表现出的情绪却和语言不相匹配,直纪为这种心口不一的表现撇撇嘴。“我可是想要帮你呢。”她摇着头,“虽然我也的确没有勇气承受征臣大人的怒火就是了,但是就这么拒绝我还真是伤人。”

    她斜睨偷看赤司一眼,见他又没有反应,于是倾身靠过去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他,“至少和我说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我也算是见识过各种难缠的人了,对付不了的人至今为止可以说是几乎完全没有呢。”

    这话说得勉强算是诚恳,虽然有明显自我吹嘘或者过度自信的成分在里面。

    可能还是天真地对她抱有什么期待,赤司考虑一阵,终究还是透露了一些那位神秘女士的底牌:“我也不是很确定现在的情况……只是五年前在双方大人都在的场合下见过一面,大概属于那种豪放又自我,很难进行对话的类型。”

    “五年前……什么啦,她是隐居在山里修行的女忍者吗?”

    根据时隔那么久的记忆判断一个人难免有失偏颇,但更令人不解的是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如果是将两人定义为未来可能会联姻的双方来看,这未免也太不利于感情的培养了。

    难怪赤司会摆出那种脸色,即使在直纪看来,对方家庭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显然是缺乏诚意的表现。

    然而换个角度考虑,在赤司家这种御曹司面前还能把自己的身份抬得那么高,显然对方也是个不能招惹的对象。万幸赤司没把她刚才说要为他去搅局的玩笑话当真,否则场面又要尴尬了。

    而这边赤司好像受到了她说的话的提醒,忽然说:“说起来,她应该和你有些相似之处吧。”

    莫名中刀,直纪的后背有点疼。

    “你开玩笑的吧,你不是说我不烦人吗,我以为那是不坦率的一种夸奖方式还一直高兴着呢。难道那都是违反本心的客套话吗……”

    赤司一愣,“诶?”他的停顿又让直纪后背中了好几刀。

    几秒种后他才忽然反应过来,“不是指性格上的相似。那个人也是一直在海外生活,所以和她这几年都没见过面。”他默默扶额,“你究竟在想什么……”

    这番发言无非又是当头一震。

    在海外定居的日本人圈子实际比想象中的要小,如果加上有钱人这个标签的话,选定范围就更要大幅缩水。直纪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话题应该到此结束,但是鬼使神差地,仿佛为了让心里的疑虑得到确认,她鼓起勇气试探着说出了那个名字:“该不会是……浅井?”

    “……已经有谁告诉过你了吗?”

    “”

    她不敢置信地反复确认:“浅井?浅井优树?”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多年耳濡目染下依旧坚定地不信教,现在她几乎都要叫上帝。

    她们没有过什么程度的交往,也谈不上认识,但直纪却单方面对对方有不少了解。

    道听途书通常不可靠,但因为经常在同一个交际圈中频繁出现的名字就那几个,所以她免不了对那位浅井小姐记忆深刻。

    多年来种种七零八碎的细节她不想逐一回忆,总之那个人的形象在她的印象中用「乱来」和「狂妄」两个词就可以大概概括。

    相比之下,就算再怎么不自信,她都觉得自己无疑是个小天使。

    背后议论别人确实是不好的,只能说如果是那个人的话,那直纪忽然觉得赤司之前的表现也算合理了,她也对他目前的处境表示十分同情。

    这些心路历程赤司不知情,只能隐约从直纪面相上看出一些端倪,“所以的确是认识的人?”

    直纪慌忙否认,“不认识,一次面也没见过。”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她一点也不想和那个浅井沾上边,于是摇头摇得飞快,表现十分可疑。

    但换个角度想,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对方能和赤司进一步发展,到时候浅井家的大小姐就变成了赤司家的大小姐,自己阴差阳错和她变成了一家人,那才是更可怕的噩梦。

    考虑到这种可能性,她摇摆的脑袋瞬间定住了。

    “那个……虽然不认识,但是我也大概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啦。和那种大胆的西洋派相处不来也是意料之中。”她的思路非常迂回,脸色也各种很精彩。

    这个时候赤司反而更像是在看热闹的那一方,抬起手臂靠着沙发靠垫观赏她沉浸在自己脑内的里世界。

    “啊……不行,不行,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可怕。”她摩挲着下巴碎碎念,又过了许久,她才终于下定决定似的拍腿,“这件事我投反对票!”

    赤司侧目,“这就是你的结论?”

    “这不光是你自己的事——之前教育我的话现在原封不动还给你。我可不想安静的生活被她搅得一团糟啊,那样的大小姐绝对不能到我们家来,我拒绝!”

    义愤填膺得完全不像平时的她,赤司对她有这么大的反应感觉奇怪。

    但比起那个,他更是在直纪无意中提到某个词的时候有些动容,“我们家?”

    直纪完全理所当然的样子,“你现在究竟在矜持些什么啊,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就算姓氏不一样,以后难道不是要生活在一起的吗?所以现在我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我也有说话的立场。”

    她正义凌然得像是个准备斗恶龙的勇者,冷不丁双手抓住赤司的手,惊得他身体微微一震,“就算后果可能很严重,但这次我一定会救你的!请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