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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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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鼻子撞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面,才没有让她鼻头发酸,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扑鼻而来,清淡的绿茶味道,秦墨一向都喜欢这种味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依旧还是这个味道。

    就出神这么一会会,她就感觉到秦墨的手钻进她的睡袍里,她的身体一僵,那只手仿佛感受到她紧绷的身体,顿了一下后拿出来。

    叶安然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她就觉得天旋地转,自己躺在床上,而刚刚那个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秦墨此刻却压在她的身上,她们的位置相互交换。

    但也没有将全部的重量都放在她的身上,她的胳膊撑在她头两边,将她禁锢在床与她的中间。她距离她很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她漆黑如墨的眸子也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她。

    叶安然觉得很不自在,仓皇的扭过头,却被她强硬的扳过来,她细细的手指触碰到了她手上的侧脸上,她疼的皱起眉毛。但下一秒,她就察觉到一个温柔而又绻恋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她感觉到那个吻带着怜惜和疼爱。

    她的心猛然一颤,仿佛时光回到了她们刚刚确立关系时的场景,其实也不算确立,而是她带着让人难以启齿的感情呆在她身边,某一日却被忽然戳穿。

    那时她们两个刚刚从图书馆里走出来,晚上的校园里人并不是很多,除了一对对在湖边或者树林里的情侣,但因为天太黑路灯又不太亮,所以根本看不清。

    她跟在她的身后正走着,她却忽然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皱着眉头,道:“你为什么总跟着我?”

    她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借口。

    她却再次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吓得脸色都变了,她没想到她竟然会察觉出来,正当她想要仓皇转身逃走的时候,却忽然被一把抱住。

    “我们交往吧!”

    头顶传来轻声的喃喃,要不是夜□□静,要不是她听得认真,她几乎差点听不到。

    她身体一震,不等她再次有反应,她的下颌就被一根手指抬起,接着就被吻住。

    叶安然还记得那时的心情,激动、兴奋、羞涩和紧张,等那个吻接完许久后,她才从沉迷中清醒过来,她的心‘砰砰砰’的加速跳动着,比跑完八百米还要跳动的厉害,她紧张的掌心都出了细汗,冰凉而又滑腻。

    她曾经一直以为她们两个会天长地久,会在一起一辈子,哪怕不被理解,哪怕不被祝福,哪怕被全世界唾弃,她也会坚持下去,只是那种心情,早在七年前,早在这漫长的七年里被消磨掉。

    时隔七年,她再次吻了她,当年的那种心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只想到那场令她坠入地狱的婚礼,她只想到监狱中一夜间变老的父亲,她只想到母亲全身是血的躺在马路上,那干涸的血迹让她晕眩,让她呕吐。

    她不明白当初叶家究竟怎么对不起他们秦家了,要她这样报复,要他们叶家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她不能不恨,无法不恨,只是父亲的话和七年里艰辛的生活将她满心的怨恨和仇恨消磨。

    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秦墨,却被秦墨将双手抓住牢牢地禁锢在头顶,而因她的拒绝,那个吻从轻柔变得狂暴起来。

    她恶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唇,最后长驱直入到她的口腔中,肆意的扫荡,她的舌头有些麻木,但她却不肯放过她。

    她的另外一只手,轻易将她身上睡袍的带子解开,睡袍本就宽松,带子一解开,睡袍就轻松的散落在两边,将她的身躯暴露的在空气中。

    她的眼中掉落下眼泪,她终于肯放过她的唇,移到眼睛,轻轻地允许着。但那只手却没有停下来,在她身上游走,揉捏,一只沿着下方滑落。

    起初她还挣扎了一小会,但很快她就顺从了起来,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上面的秦墨胡作非为。

    她想着还躺在床上的孩子,想要只要忍忍明天就能拿到两万块钱,反正就算不是秦墨,以后也可能还回事其他人,毕竟在会所那种环境中工作,挣得不就是这份钱。

    秦墨做了很久,最开始时她还无动于衷,像个木偶娃娃一样不给一点反应,但到了后面那几次时,她已经沉迷在欲海中,像是行使在无边大海中的小帆船,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浪飘荡。

    她不知道后来秦墨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因为她太累了,那天上了一天的班就没有停过,后来接到孩子出事的电话她就马不停蹄的跑到医院去,后来退房字,丢钱,嚎嚎大哭,最后又是借钱,那些天里,她只睡了两次觉,每次都只睡一小会,而且都睡不安稳,总是想着孩子想着钱。

    秦墨没想到做到一半的时候叶安然会睡着,但她并没有将人叫醒或者折腾醒,而是轻轻的将手指从那个温暖紧致的里面抽出来,拿出一张纸巾擦干净。

    她其实也很累,毕竟忙了一整天,只是这会却怎么也睡着,耳边传来叶安然清浅的呼吸声,她忍不住将人抱在怀里,动作稍稍有些大,原以为叶安然会被惊醒,又或者动一两下,但哪知她却一点察觉都没。

    她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一道银光从眼前一闪而过,她仔细看去,却看到她的头发中夹杂着几丝白发。

    她竟然有了白头发,秦墨微微一怔,叶安然比她要小一岁,她都没有过白头发,可她却长了好几丝,她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偶然,毕竟她还这么年轻。

    但她还是忍不住伸手拨了拨,却发现除了那几丝外,其他地方也有,她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半跪在她身边,细细的看着睡着的人。

    不仅仅是白发,她的皮肤也有些干和粗糙,眼角也有了细细的皱纹,就连眉也在睡梦中紧蹙,眉宇间有一道小小的浅浅的细纹,应该是长皱眉的关系,整个人看上去硬生生老了好几岁。

    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她的身体忽然晃动了一下,双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紧接着眼角出现了一滴眼泪。

    看着这样的叶安然,她的心一阵阵的难过,她本该是一朵温室里的花朵,被悉心的照料和浇灌,可现在却仿佛被暴风雨摧残过一样,娇嫩的花瓣掉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和叶子。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要不是自己,她一定还像城堡里的公主一样住在漂亮的宫殿中,等待着王子的跪娶,快乐幸福的过完一辈子。

    但也不全是因为自己,大概还有那个不体贴的丈夫,外出打工,一直都不曾回来,家中只剩下孤女寡母。

    一她又想到了那个叫叶欣瑶的小女孩,她的心一阵一阵抽痛,她已经嫁为人妇,已经有了孩子,有了丈夫,她觉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明明早已下定忘记过去,可在之前还是失去理智和叶安然发生纠缠,并作出这样的事情。

    可她其实也明白妹妹说的对,她一直没有忘记叶安然。其实在最初和叶安然交往的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上了她,不仅假戏真做,甚至一度想要放弃仇恨,后来妹妹发现,她在妹妹的眼泪、叫骂和威胁中清醒。

    她强迫自己将爱意埋在心中,一直不断地用仇恨提醒着自己,后来在医院中醒过来,她就直接和妹妹一起离开这里去了国外,说是离开,其实不过是逃离。

    她无法再呆在这个熟悉的城市,叶安然这三个字像是噩梦一样缠着她,只是逃离国外并没有解决一切,她依旧在午夜梦回中梦见叶安然。

    她梦见她歇斯底里的大哭,梦见她满腔恨意的质问她,她几乎快要被这样梦逼的崩溃,所以她没日没夜的埋头学习、炒股,之后是创业。

    因为太忙,太累,每次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等到偶然一次空闲下来,竟然发现叶安然的音容相貌已经渐渐模糊,她并不觉得慌张和害怕,反而有些松了口气。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将叶安然忘记,毕竟从国外回来的这两年,她都没有一次想过她,可那次重逢时,她才知道,她以为的忘记不过是自欺欺人,她将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去碰不去看,任由上面落满灰尘。

    就如在听到叶安然说不认识她的时候,她又愤怒又恐慌,她怎么能将她那段美好的感情忘记,理智上告诉她应该风轻云淡的说一声‘哦’,然后转身从此不再相见。

    可她不甘心,她故意让她失去工作,故意让她去她那里上班,她想见到她,但她却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这不过是因为仇恨,她只是在报复她。

    只是后来她终究无法欺骗自己,她是喜欢她的,所谓的爱意消失变成憎恨,不过是当初爱的太浓烈,若是不爱又哪来的恨。

    只是她们之间相隔的并不是七年这漫长的时光,她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就算是她想要忘记,叶安然又怎肯一笔勾销,况且在这漫长的时间河流中,还有婚姻、有丈夫、有孩子。

    她们彼此之间站在时间筑成的河流两边,中间隔着湍流的河水,她们背对背渐行渐远。

    她已经做好了主意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将叶安然调离自己身边,和周嘉怡交往。可命运却永远不肯放过她,用另外一种方式,让她们再次有了交集。

    她还记得在餐厅里和周嘉怡吃饭时接到叶安然的电话,她本来是不想理会,她看着手机发呆了很久,后来还是周嘉怡将她叫醒。

    她接了电话,没想到她会开口问她借钱,她说孩子出了车祸,在医院里的ICU病房里。那一定很严重,手术费住院费也很贵,她一定是支付不起。也一定是走投无路才会给她打电话。

    她不是一个没同情心的人,但凡认识的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会吝啬那点钱。可借钱的这人是安然啊,她曾经那样深深爱过的一个人,可她却用哀求的口吻求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